第2章（第1/7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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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

深夜，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。

爸爸一脸怒容的起身开门，门口站的是我乡下的叔叔。

除了奶奶，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。

叔叔大力推了爸爸一把，“乐天躺在太平间无比凄惨，你们倒睡的挺香！”

原本想教训叔叔的爸爸瞬间一愣，随后结结巴巴问，“你、你在开什么玩笑？”

走出来的妈妈更是一脸不可置信，“弟弟，大半夜的，你不要乱开玩笑。“

叔叔冷笑一声，“是一个姓王的医生联系我，说乐天已经躺在太平间好几个小时了，无人无津。”

我的手机没设置密码，而叔叔是我的紧急联系人，可能王医生见我可怜，主动联系了叔叔吧。

妈妈听到叔叔的话，厌烦地拨打着我的电话，“这个贱种，戏演了一出又一出，真的够了！”

可电话怎么可能打得通呢？

妈妈，你忘了吗？你已经把我拉黑了。

电话没接通，妈妈又给小王医生打电话。

她全然不顾形象，对着电话大吼，“小王，你让张乐天接电话！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“徐主任，我下午就说了，张乐天没能抢救过来。他被水晶灯砸到脾脏破裂，而当时你又把所有医生召集到你小儿子的病房，导致张乐天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……”

妈妈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嘴里嘟囔着，“不可能，我不信，这都是假的！“

爸爸还是不信，哼笑出声，“我看那个小王就是在配合他演戏，这不就是他惯用的伎俩吗？”

“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太平间一探真相，我们去当面揭穿他，然后再狠狠收拾他一顿！”

“正好把他接回来，给乐易下跪道歉。”

爸爸说话还是那么难听，可不知为何，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发抖。

7

在去太平间的路上，爸爸还不停地对叔叔输出我的“坏”。

“乐易考研需要一大笔钱，我让他赞助一点，他说他没钱了，我今天替他收拾房间的时候，不小心看到还有好几千呢！”

“我知道我们对乐易是偏心点，可在大是大非面前，他都拎不清的吗？万一耽误乐易考研怎么办？”

叔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爸爸，叹气摇头，“哥，你不是对乐易偏心了点，你是彻底偏了新，更没把乐天当人看。”

“乐天明明考上了大学，你不给他上就算了，还多次把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搅黄。乐易呢？从小辅导班没断过，你还替他铺好了所有的路。换位思考一下，如果你是乐天，杀人的心都有吧？”

爸爸听到叔叔的话脸冷了下来，这是叔叔第一次对爸爸说重话。

从出门到现在，妈妈就一直不吭声，她搅着衣角看着窗外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好像看到她眼角有一点点湿润。

叔叔继续道，“乐天和我说过，想给嫂子买一条项链，我估计那些钱是买项链的钱吧？”

“乐天说，他的工资每个月都要上缴给你们，自己留500开销，都不知道那些钱他攒了多久。”

一整串的泪珠猝不及防地从妈妈眼中滑落，她捂着脸掩盖着自己的情绪。

8

车停在太平间门口时，妈妈一下车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。

爸爸颤抖着手，强装镇定地把妈妈扶起，两人一瘸一拐地走进去。

小王医生早站在门口等着爸妈，而他的手里，握着我的手机。

他们不知所措地走到他跟前，小王医生侧身低声道，“他在里面。”

我的尸身躺在铁床上，被一张白布盖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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